发布时间:2024-05-29 来源:网络
社会进步离不开科技推动,科技是第一推动力。战争形态演变,同样如此。科技革命规定了战争形态演变的时机、方向和路径,离开了科技革命,战争形态演变就成了无本之木、无源之水,一切都无从谈起。
科技革命,是科学革命与技术革命的统称。对于科学革命与技术革命的划代没有统一标准。中科院认为,迄今为止人类社会发生了两次科学革命,三次技术革命,第四次技术革命正在进行中。
科学革命,是人类认识世界的能力与结果的质的飞跃,表现为一系列新概念、新理论和新学科的涌现。公元前3世纪到17世纪,统治西方世界的是亚里士多德的认知体系,这个体系建立在生活经验与逻辑推理的基础上,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,自由落体速度与重量有关等等。14世纪到16世纪,欧洲发生了文艺复兴运动,促进了人们的思想解放。16世纪到17世纪,以哥白尼的日心说、伽利略的实验物理学体系,牛顿的经典力学体系为代表,完成了第一次科学革命,建立了以数、理、化、天、地、生为主体的近代科学体系,地球围着太阳转,物质不灭,能量守恒,时间定常等成为共识。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,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、普朗克的量子论、狄拉克的量子力学为代表,完成了第二次科学革命,建立了以门类结构、层次结构和学科结构为框架的现代科学体系,质能转换、时间可变、量子纠缠等成为新的共识。美国未来学家施瓦茨博士认为,第三次科学革命即将到来,这场革命主要集中在物理、生物和化学及其交叉边缘领域。
技术革命,是人类改造世界的手段和方法的质的飞跃,表现为一系列技术领域的重大突破和技术体系的创新发展。技术革命必然引发产业革命,二者具有时间上的连续性和空间上的一体化。原始社会末期出现了手工业和农业的分工,手工作坊成为手工业的场所和标志。1760年到1840年,以瓦特蒸汽机、纺织机、鼓风机、抽水机、磨粉机等工业机械以及蒸汽机车、蒸汽轮船的诞生为标志,完成了第一次技术革命,机器取代了人力,工厂取代了手工作坊。1870年到20世纪初,以发电机、电动机、输变电线路和内燃机的诞生为标志,完成了第二次技术革命,电动机、内燃机取代了蒸汽机,电器取代了机器,流水线取代了过去的生产车间,标准化促进了社会大生产。从20世纪四、五十年代到21世纪初,以原子能技术、电子计算机技术、网络技术和自动化技术等的诞生和运用为标志,完成了第三次技术革命,核电成为电力的新来源,基于网络的异地协同设计与协同制造成为工业生产的新模式。当前,以人工智能、云计算、大数据、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,叠加新材料、新能源等技术,开启了第四次技术革命,呈现出了信息化与智能化融合发展的新态势,在更高水平的信息化的基础上实现智能化,绿色成为时代主题,生产要素从自然要素转向绿色要素,绿色、环保、可再生等成为时代要求。
考察战争形态演变,有两个基本点:一是战争形态演变的外部条件。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文·托夫勒指出:“人类从事战争的方式反映了他们的生产方式”,换句话说,战争形态必然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形态之中,并与社会形态相协调。由此提供了考察战争形态演变的社会视角。二是战争形态演变的根本动因。军队的武器装备、作战方式和组织形态是构成和决定战争形态的基本要素,历史表明,颠覆性技术一经产生,必将带来武器装备的创新发展,进而引发作战方式变革,推动军队组织形态和军事理论的全面创新,最终实现战争形态的新旧交替。由此体现出了颠覆性技术是推动战争形态演变的根本动因,同时也提供了考察战争形态演变的技术视角。把握了这两点,也就可以理解和分析战争形态的演变。
冷兵器战争对应于农耕文明,揭竿而起、斩木为兵对应于木石农具,季节性战争对应于季节性生产。随着冶炼技术的诞生与发展,青铜器、铁器相继诞生,兵器种类逐渐丰富,方阵作战随之出现。方阵既是一种作战队形,也是一种力量编成,排来源于方阵的排面,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连、营、团、师、军等建制单位。随着冷兵器的发展,方阵类型和规模也在不断演变。大规模方阵作战的出现,标志着冷兵器战争走向了巅峰。
热兵器战争和机械化战争对应于工业文明,以火力与机动力为主导,长枪短炮对应于大机器生产,飞机、坦克、军舰等对应于流水线生产,战场上的大规模死亡对应于工厂里的批量化生产。随着热兵器的出现,班成为了基本作战单元,阵地战替代了方阵作战。随着机械化武器装备的出现,进攻作战打破了防御作战的沉闷。空中力量的诞生与成长,让平面战争走向了立体。核武器的出现,更是将机械化战争推向了巅峰,具备了毁灭全人类的能力。
信息化战争对应于网络化时代,信息取代了能量成为新的战争主导要素,网络成为实施日常管理与作战指挥的重要基础设施,矩阵式管理与扁平化指挥成为军队组织形态的新特征,杀伤链成为准备战争、打赢战争的重要保障。得益于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,在网络与信息的支撑下,作战要素与作战单元一体集成,精确部署、精确行动、精确打击,联合作战成为信息化战争的制胜关键,杀伤链反应时间成为衡量信息化能力与水平的核心指标。
放眼未来,以工业革命4.0为背景,智能化战争已经向我们走来。智能化不是对机械化、信息化的否定,而是在机械化、信息化的基础上,实现机械化、信息化和智能化的三化融合,从而为战争形态演变开辟了更为广阔、更为丰富和更为精彩的发展空间。
常言道:孙猴子七十二变,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。如果把战争形态演变比做孙猴子,那么历史与现实的延伸、加上科技革命所创造的新机遇就是如来佛的掌心。有了这个掌心,战争形态演变也就尽在掌握。总结起来,历史与现实的延伸,加上科技革命所创造的新机遇,其主体可以归纳为“三化两论”:三化,就是机械化、信息化和智能化三化融合所带来的新需求;两论,就是相对论与量子理论所揭示的新可能。
三化融合新需求。机械化,归根结底就是在当今技术条件下实现火力与机动力的新融合。自主集群、协同攻击成为导弹武器发展的新方向;分布式结构、集成化使用成为陆海空天作战平台发展的新选择;远程、高速、高超声速成为战役、战略打击手段发展的新趋势。信息化,经历了以系统为中心和以网络为中心的发展阶段,已经步入了以数据为中心的新阶段,实现数字现代化成为信息化建设的新目标,并呈现出与智能化衔接融合的新态势,人工智能、大数据、区块链、物联网、数字孪生、扩展现实和5G等成为影响未来发展的关键技术,元宇宙、包括军事元宇宙成为探索未来方向和趋势的新手段。智能化,离不开信息化,在信息化的基础上突出一个“智”字:作战手段智能化,智能弹药、智能平台和智能武器系统等大量涌现;作战力量智能化,机器人已经走来,成为作战力量的新成员,沿着人主机辅、人机平等和机主人辅的三级台阶,走向独立的机器人战争;作战空间智能化,认知域成为战争争夺的新领域,牵引了“脑控”和“控脑”技术的发展,伴随着相关技术走向成熟,认知域的较量与争夺必然从间接走向直接;制胜机理智能化,战争制胜的基本机理是以强胜弱、以高制低、以快制慢、以巧胜拙,伴随着作战力量和作战要素的智能化,追求强智、高智、快智和巧智成为战争准备和战争实施的新常态。
两论揭示新可能。相对论提供了核武器的理论基础。由于核武器具有毁灭人类的终极毁伤能力,这也限制了它的实际使用。相比之下,受控热核反应具有更大的使用价值和运用前景。每一次科技革命都引发了交通革命,蒸汽机带来了蒸汽机车和蒸汽轮船,内燃机带来了汽车、坦克、军舰和飞机,电动机带来了电动汽车、电动飞机和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(eVTOL)等。目前,核动力已经运用于大型船舶,未来随着核动力的小型化和安全性的提高,有望引发新的交通革命,并首先运用于军事领域,推动战争形态新演变。量子理论有望在量子通信和量子计算等领域首先取得突破。我国在量子通信领域已居世界前列,先后突破了地面量子秘钥通信距离500千米和天地往返量子秘钥地面通信距离1000千米的世界纪录。量子计算,是量子理论运用的另一个重要领域。 量子计算机的基础是量子比特。量子计算机有运行速度较快、处置信息能力较强、应用范围较广等特点。目前,美、欧、日、中等国家和地区位居第一阵列。中国研制的“九章”“悟空”等量子计算机享誉世界。总体而言,量子计算机正处于从实验研究走向工程化的关键转换时期。
面向未来,一旦作战手段智能化引发作战样式、军队组织编成和军事理论的全面变革,也就意味着智能化的战争形态已经形成。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未来。未来在创造者心中,更在创造者手中。